刺桐花下的友谊

作者:    来源:解放日报   发布时间:2015-12-04    浏览次数:

    作者简介:谢冕,福建省福州市人,曾用笔名谢鱼梁。195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1960年毕业留校任教至今。现为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并兼任诗歌理论刊物《诗探索》主编。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曾在华大短期任教,如今依然是华大文学院兼职教授、《华侨大学报》“中国高校诗歌联展”顾问。

   

    我和谢春池始识于泉州华侨大学。那是20世纪80年代中叶的事。当时我应华侨大学之请,在那里做兼职教授。谢春池那时已是华侨大学校园里颇有名气的作家,我们很快就认识了,从此开始了我们的刺桐花下的友谊。

    

    华侨大学的校址在泉州的近郊,有一座很美丽的校园。那里长满了各种珍贵的热带和亚热带的植物:槟榔和蒲葵,芒果和芭蕉,台湾相思、木麻黄、亭亭玉立的柠檬桉,当然更有漫山遍野的刺桐花。在学校的体育场附近,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荔枝林,更是非常迷人的去处。福建泉州、莆田一带的荔枝是很有名的,据说华大校园的荔枝甚多佳品。我到华侨大学的时候,正是荔枝扬花时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除了荔枝,校门口的三角梅更是一道瑰丽的风景,那些三角梅疯了似的化为无数道湍急的瀑布,从头顶上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简直就是一个青春美艳的大宣泄和大炫耀。其实,华侨大学不仅景色秀丽,它的最为迷人的风景,还是那里的人文氛围。校园里到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这里的情调是轻松而欢乐的,没有我所习惯的北方大学校园里的那种紧张和沉重。我到了华侨大学以后,似乎有了一种“顿悟”——这才是生活,生活原本是应该这样的。特别是周末或假日的黄昏和夜晚,校园变成了公园,水涯林中,花前月下,到处是青春的歌声和舞步。生活在这座青春浪漫的校园里,我似乎也变得年青了。除了备课和上课,除了写作,我也同这里所有的人那样,尽情地享受着这里的空气、海水、阳光和鲜花,这是一段让人快意的、难忘的岁月。谢春池是很活跃的人物,在他的引导下,我很快就进入了华大轻松而优雅的文化圈。这里有诗人、小说家、摄影家、书法家,更多的是文理各科的年青学者,我和诗人赵然也是在这里认识、并开始了久而弥坚的友谊。尤为让人惊喜的是,在这个文化圈中有许多高雅而富有情趣的年轻女性——她们都和谢春池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其中有后来成为他的妻子的林莺。我记得曾经参加过谢春池举行的一个小型的家庭舞会,在这个舞会上,这些美丽而优雅的女性都出场了。那真是一次非常美好的经历。在华大的那些日子,我除了上课和写作,还利用空闲的时间,游览过开元寺、九日山、洛阳桥和泉州古渡。有时我们走得远一点,到过清澈的木兰溪流过的仙游城,访问过著名的九鲤瀑。特别难忘的是,在谢春池的陪同下,我们还拜访了拥有600多年历史的崇武古城,结识了崇武乃至惠安的一批很有才华的作者,我和蒋维新以及林凌鹤、林轩鹤兄弟的交往就始于此时。这些访问,使我和这座古城以及古城里的人们建立并保持了深厚的友情。我是崇武经常的客人,只要有机会,我都要到那里看望我的朋友。迄今为止,我还是《崇武文学》的顾问,我始终对这一兼职引为骄傲。

       

    我常想,一个地方的值得怀念,自然环境的优美固然重要,但只有美丽的景色而没有美丽的人情,那景色也不会让人常系心间。在泉州,我和谢春池、林莺以及他们周围的朋友们组成的不大也不算小的文化圈的交往——文人之间的交往,就像那一段经历那样,成了我心灵中的秘藏。这样,当我忆及泉州繁丽的风物,那风物中就自然地“嵌入”了浓馥的人情。这样的风景是永不褪色的。

        

    谢春池后来离开泉州去了厦门,正式地进入了文学界。在这里,他和林莺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的事业也有了新的开展。厦门无疑是谢春池文学生命的新起点。他于是成为厦门乃至福建最多产的作家之一。20世纪最后一年在厦门召开了他的作品研讨会,我代表主办单位之一的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出席了这次盛会。许多文学界的同人都到会了,那是一次对谢春池的文学创作表示敬意的会议。
   
       

    谢春池写作极为勤奋,下笔有神,拼力以赴,每至废寝忘食。林莺依然美丽,依然贤惠。林莺小鸟依人的模样是讨人怜爱的,舒婷曾戏言谢春池是“拐骗幼女”,舒婷对于女性是很挑剔的,她显然很有些喜欢林莺,可见林莺自有她的韵味。这一对幸福的男女现在正在东海之滨过着他们平静的日子,谢春池有排得满满的写作任务,林莺在一家外企打工,他们有了漂亮的新居。人生至此,应当是很圆满的了。我在这里为他们深深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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