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里的铮铮铁骨（文学剧本）
李萱
本文系“承志文艺奖”2018原创文学大赛主题奖获奖作品
人物表：
廖承志
廖梦醒
廖梦醒同学
警员甲
警员乙
警员丙
看守姚宝山
特务头子甲
蒋介石
小战士甲
小战士乙
群众甲
群众乙
周恩来
叶剑英
邓颖超
吴玉章
第一幕
〔一九二七年九月的深夜。
〔东京赤坂的一个民居。
〔在一阵读书声中启幕。室内条件简陋，陈设简单，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亮。因为没有窗子，这间屋子便仿佛被屋外明亮亮的月光遗忘了，黑暗夹杂着昏暗。依稀有老鼠啃食物品的声音，听得却不清晰，断断续续。而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一张木板床倚着一张木桌放置，桌子上放着几大本厚厚的被翻得毛起了边角的德文书籍和字典。墙上贴着一张卷起了一角的中国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旁边居室有一个布帘子隔着。
〔年少的廖承志正坐在桌前读德文书。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却不知有过多少个如今日般的不眠之夜。“四一二”政变，蒋介石大肆屠杀，大革命由高潮走向衰败。激愤在心的廖承志，愤然退出了国民党。
〔姐姐廖梦醒和同学在布帘子里讨论事情。
廖承志 （紧缩眉头，自语）这段翻译怎么和书上的不同？莫非是我把语法搞混了？（把字典翻开）不行，不行，我要查个明白。
廖梦醒 （拉开帘子，轻声地）小廖，咱们还有茶吗，上次妈带回来的那个？
廖承志 （放下书，起身）应该是有剩的，我去给你们找找。
廖梦醒 （关切地）小廖，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啊，书明天再读啊，太晚了读书伤眼睛啊。明早再背德文啊。
廖承志 （把一小包茶叶递给姐姐）没事，一会就睡。姐你们不也是还在商量着运动吗？
廖梦醒 （接过茶叶，皱了眉头，叹气）国内局势紧张，即使身在国外，也能感受到水深火热的境地，哪里能睡安稳觉?
廖承志 （停顿了一下，忧虑地）是！乱糟糟的情形！
廖梦醒 （愤怒地）谁也不曾料想那个“四一二”政变！
廖承志 （压抑着）大革命眼看着胜利却被国民党硬生生地掐断了脖颈！唉！
廖梦醒 （失望地，自语）眼看着胜利……中国的胜利在哪呢……
廖承志 （坚决地）中国是一定会胜利的！姐，我相信！
廖梦醒 （安慰地）咱们好好读书，好好学德文，听妈妈的安排去德国学习，回来好改变中国的现状！
廖承志 （坚定地）姐姐说的没错，定要好好学习才能对我们祖国有所贡献！
廖梦醒同学 （在里屋轻声喊）梦醒，梦醒……
〔廖梦醒拿着茶叶进屋，廖承志对着墙上的地图沉思。
廖承志 （坚定地，自语）和祖国仅仅相隔，却不能回国看看到底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局势混乱，天下动荡，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可我还在这里一筹莫展！不！妈妈说的对，要学德文，去德国！去用德国最科学的方法来拯救祖国！祖国，你要等着我……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思的廖承志，还没有等廖承志开门，
一群身穿警服的日本警察就破门而入，他们携带者棍棒、鞭子等武器，
面目凶横，神色蛮横。
警卫甲 （凶狠地）说！你是不是廖承志？
廖承志 （瞥了他一眼，镇定地）是！
警卫乙 （凶横地）你就是廖仲恺和何香凝的儿子？
廖承志 （坦然地，对着天花板）没错。
廖梦醒 （从帘子里出来，略带惊恐）啊，你们是谁？
警卫乙 （逼迫地）你们为什么来日本？要做什么？
廖承志 （坦然地）不为什么！不做什么！
警卫乙 （恼怒地）你们和共产党有什么关系？
廖承志 （镇定地）没有任何关系。
警卫丙 （不耐烦地）别废话了！搜!找证据！
〔一群警官胡乱地将廖家搜了个遍，没有任何收获。
廖承志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对着警卫默默不语。
廖梦醒和廖梦醒同学在角落里缩着。
警卫甲 （命令地）走！把他们几个押着回去！
〔一群警卫将廖承志、廖梦醒及其同学捆绑者押出门，上了不同的两辆车。
廖梦醒 （慌张地，大喊）弟弟！弟弟！
廖承志 （镇定的）姐！不怕……
〔廖家内物品东倒西歪，凌乱不堪。桌子上，廖梦醒给同学泡的茶还冒着热气。
——幕落
第二幕
〔一九四二年。
〔集中营里的一间牢房。牢房里只有东南方向一人多高处有一个狭小的铁窗，光线从铁窗里偷偷地溜进来，像是来不定期地探视着这牢房里关押了许久的犯人。铁窗上锈迹斑驳的一个个铁栏杆把湛蓝的天空割成一块一块的，鲜明而触及人追求自由的内心。一直没有飞鸟或者其他什么活物飞过，甚至让人联想到这铁窗外的湛蓝湛蓝的蓝天只是一幅假画而已，自由早已被别人攥在手里，更何况那个铁窗外的一点点蓝天？牢房里除了铁窗下的那点光亮，其余皆是黑暗，而那点亮堂堂的地方早已被这牢房的主人合理利用了——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皆是散落的残缺的纸张、秃了头的毛笔。黑暗下，是藏匿的老鼠、虫等见不得人的东西。一张可以算做是床的木板倚在斑驳的墙边。
〔三十四岁的廖承志在窄小的牢房里踱步，低头思索着什么，喃喃自语。
〔看守姚宝山上。
姚宝山 （轻声地）廖先生，那个特务头子又来了，就在门外。您可要小心啊！
廖承志 （镇定地）没事！他敢来，我就敢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姚宝山下，特务头子甲上，手里拿着毛笔和纸张。
特务头子甲 （故作热情地）哎呀，廖先生好！我又来看您啦！
廖承志 （没有正眼看他，仍低着头，轻声地）嗯。
特务头子甲 （想引起廖承志的注意）先生最近过得咋样啊，我手下那些小子们没有亏待您吧？
廖承志 （抬头笑）那倒没有，我过的挺滋润的。
特务头子甲 （假笑）哈哈，那就好啊，廖先生心态果然不同于常人！名不虚传啊！
廖承志 （冷冷一笑）是啊，都这么特殊待遇了，过非常人！
特务头子甲 （赶紧岔开话题，小心翼翼地）听说廖先生书画水平可谓绝佳啊，小人今日带了纸笔，斗胆向廖先生讨要一幅画啊，不知廖先生肯不肯赏脸啊？
廖承志 （大方地）赏！为什么不赏！纸笔拿来，在外面等着！
〔特务头子递纸笔给廖承志。
〔廖承志接过，对着纸略微思考了几秒，然后不禁哈哈大笑。
特务头子甲 （一脸雾水）廖先生，咋了？
廖承志 （大笑）你等会！
〔廖承志在纸上挥洒自如，不出一会，一幅画就完成了。
〔画中有一株残枯的老树，树上栖了一只皮包骨的鹰，树下蹲着一条
黑狗。
廖承志 （把画递给特务头子甲，严肃地）拿去！你要的画！
特务头子甲 （满心欢喜地接过）谢谢廖先生啊！（低头看画神色大变，指着画）廖先生！你这……画的是什么！
廖承志 （神色坚定地）这不画得很明白了？枯树、饿鹰和恶狗啊。画拿到了就快走快走，不送！
特务头子甲 （气愤地）哼！等着！
〔特务头子甲下。姚宝山上。
姚宝山（关切地）廖先生，他没把您怎么样吧，我看他刚才那神情，不好啊。
廖承志 （坦然地笑）哈哈，小姚你大可不必担心，他们不敢把我怎样！毕竟我至少还能当个人质来要挟呢。来来，你看墙上画的是什么。
姚宝山 （凑过去，看认真地看墙）哎呀，这画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廖先生，这……
廖承志 （笑）哈哈，对喽！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些特务头子，一个个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心里清楚的很！
姚宝山 （敬佩地）廖先生的精神实在让人敬佩！
廖承志 （摆摆手）不不不，我不算什么。我们的那些兄弟，真正与敌人抗争的兄弟，才让人尊敬！来，我画张画送你！
〔廖承志拿过纸笔，眉头紧锁，专注地作画。片刻，便画好了递给姚
宝山。
〔画中一员身负重伤的古代武将，披甲跃马背对已拉起吊桥的城壕，
用左手挥舞着被敌人砍断的右手作武器，展现了一个背水作战，英勇
不屈的形象。
姚宝山 （激动得接过，颤抖地）啊，廖先生……
廖承志 （坚定地）这幅叫《披甲跃马古代战将》！它告诉我们，即使身在狱中，即使在国民党的包围之下，我们共产党的弟兄仍要有孤军奋战、杀退日寇的精神！
姚宝山 （激动地）是！说的是！
廖承志 （拍着姚宝山的肩膀）拿去，给狱中的兄弟传阅，鼓舞大家不要放弃抗争的勇气和毅力！
姚宝山 （坚定地）您的教诲我一定铭记！放心，我会做到的！
廖承志 （期许地）小姚同志，我知道你和别的看守不一样，没有为了那些走狗的一点点金钱而昧了良心。我也知道，你是个进步的好青年，对我们共产党的事业抱有极大的决心和希望……
姚宝山 （急切地，热切地打断）廖先生，您能这样想，我真的是好感动！我一直都想摆脱这个黑暗的、吃人的地方，去那真正明亮的、革命的地方！投奔共产党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尤其是遇到您以后……
廖承志 （一把抓住姚宝山的手）此言当真？
姚宝山 （坚定地）千真万确！
廖承志 （果断地）好！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沉思了一下）那你想怎么做？
姚宝山 （秘密地，靠近廖承志）我想了两个计划。第一我要以回家探望老母为借口，挣脱集中营特务的监视，然后我将国民党秘密囚禁您的事情通报给您的父母亲和共产党组织，让他们早日营救您！
廖承志 （急切地）接着呢？
姚宝山 （有些犹豫地）我想再您出狱之后，能介绍我到延安去，到那最最需要人的地方，去参加抗日队伍！
廖承志 （果断地）好！小姚同志！就这么说定了！
姚宝山 （激动地）好，真好……
廖承志 （深思熟虑地）我这两天就拟出给周恩来先生的信件，好让你带着。你回去好好准备啊，一定要小心、谨慎！
姚宝山 （坚定地）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这就回去。
〔姚宝山下。
〔廖承志对着那一扇铁窗发怔，目光里充满着对中国革命的希望和决
心。
——幕落
第三幕
〔一九四五年。
〔重庆歌乐山。抗日战争胜利之际，中共领导人毛泽东等人将与蒋介石在重庆谈判。而国民党逮捕并关押廖承志在歌乐山渣滓洞已有三年之久。
〔在一个华丽的别墅里。别墅共有三层。此幕由第二层的一间会客室启。会客室约二十多平方，正中是一个大的沙发，四周围着由三个小的沙发。地上铺上了西洋来的丝绒的地毯，奢华却又让人畏惧，只有那身份地位极高的人才敢在这屋内的地毯上踩来踩去。靠着墙摆放着古老的、昂贵的看不出价格的装饰花瓶。墙上悬着一个银熠熠的时钟。大沙发的背面挂着孙中山先生的画像。
〔被特务头子剪了头发、剃了胡须，换上一身干净新衣的廖承志镇定地坐在朝南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孙中山画像，若有所思。
〔特务头子将门打开，蒋介石手拿手杖进入，坐在廖承志对面的沙发上。
〔廖承志吃了一惊，没想到被关押了这么久，此次被带出来竟然是见蒋介石。但依旧保持镇定，盯着蒋介石身后的孙中山先生的画像默默不语。
蒋介石 （咳了两声，打破沉默）廖先生好啊！辛苦啦！
廖承志 （用眼神扫了一下蒋介石，镇定地，依旧看着画像）不辛苦。
蒋介石 （怔了一下，有些不悦）廖先生看什么这么入神？
廖承志 （淡淡地说）孙先生。
蒋介石 （疑惑地）孙先生？
廖承志 （依旧淡淡地）是。
蒋介石 （回头一看，反应过来）哦……是孙先生的画像。
〔廖承志仍旧端正地坐着，没有答话。
蒋介石 （严肃地）廖先生可知，我请你来，也是为了伟大的孙先生。
廖承志 （镇定地）不知。
蒋介石 （揣测着廖承志的内心）您看到这孙先生的画像，想必一定想起孙先生在世时所做的丰功伟绩，以及孙先生此生还没有完成的心愿。
廖承志 （对视着蒋介石）是！孙先生实现民族复兴的心愿离实现还差很多！
蒋介石 （进一步诱导）那廖先生愿不愿意来和我们一起实现孙先生的夙愿？
廖承志 （果断地）不！
蒋介石 （没有想到被拒绝，惊讶地）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孙先生的三民主义吗？
廖承志 （嘲讽地）三民主义？蒋先生的心里还有孙先生的三民主义？
蒋介石 （立刻反驳）当然，我们国民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孙先生的三民主义！
廖承志 （逼问）那搞分裂，打自己中国人是为了三民主义吗？
蒋介石 （语塞，辩解道）是为了……更好地统一中国，驱除日寇！
廖承志 （鄙夷地）是吗？
蒋介石 （有些气愤）难道孙先生含辛茹苦培养的国民党你不加入，非要去那个支离破碎、游兵散将的共产党？
廖承志 （大义凛然地）对！因为你们国民党早已和孙先生的初衷背道而驰！我廖某，绝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蒋介石 （不依不饶）你要知道，我敬佩你的才华和能力，只要你能加入我们，我蒋某人一定重用你！
廖承志 （慷慨地）不需要！
蒋介石 （努力地想说服）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很担心你，一直问我你的状况？
廖承志 （有些愤怒）蒋先生把我囚禁在这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蒋介石 （微笑）既然廖先生觉得这么委屈，那何不趁早加入我们？
廖承志 （把头偏向一边）妄想！
蒋介石 （愤怒地）你还记不记得，你可是廖仲恺和何香凝的后代！你不能对不起他们！
廖承志 （嘲讽，忍不住笑）哈哈。
蒋介石 （意外地）笑什么？
廖承志 （一字一顿）我加入了你们，才是对不起他们！
〔蒋介石气得一下站起来，拿起手杖向门外走去。
蒋介石 （忽然停下，凶横地）既然如此，你就永远不要后悔！
廖承志 （微笑地）放心啦，蒋先生，一定不后悔！
〔廖承志被特务头子押下。
〔画像中孙中山先生的神色凝重，仿佛是看到了这一刻，为廖承志的
命运担忧，为中国的命运担忧。
——幕落
第四幕
〔一九四六年一月二十三日。
〔重庆中山路263号——中共代表团驻地。一栋二层小楼，坐西向东，由正门进入便是一间朴素、简洁的会客室。往常安静、充满了革命热血的会客室，今日却又是不一般的气氛。几张木桌上铺上了白色的桌布，桌面上是十几个代表们平时喝水的瓷杯。一旁放着电报机、电话等通讯设备，奇怪的是，今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似乎不在它们上面。
〔邓颖超、吴玉章和小战士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整理物品。
小战士甲 （好奇地，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打扫起卫生来了？
小战士乙 大概要个会？有领导来了？
吴玉章 （微笑）好好干活啊，一会就知道啦。
叶剑英 （激动地）邯郸解放区这仗打得好啊！让那老蒋都不得不低头啊！
吴玉章 （接过话）是啊，马法五也抓的正是时候。
邓颖超 （欣慰地）可不，咱们的小廖同志终于可以解放啦，咱们快点干，一会就回来啦。
〔小战士领着瘦骨嶙峋的廖承志进院子门。
〔邓颖超首先抬起头，放下手上还未整理好的新衣，看着面色苍白、
饱受摧残而两鬓皆已发白的廖承志心里“咯噔”了一下。
邓颖超 （激动得）小廖！
廖承志 （看见邓颖超，眼眶已湿）啊，邓大姐！
邓颖超 （上前握住廖承志的手，心疼的，差点说不出话）总算回来了，看你瘦了这么多……
廖承志 （眼含泪水）是，终于出来了……
邓颖超 （心疼地）受苦了受苦了，瘦成这样，我才做的新衣恐怕也不合身啊。
廖承志 （哽噎）邓大姐……
叶剑英 （轻轻地拍着廖承志的肩膀）都出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招呼大家）放鞭炮啊，咱们准备的鞭炮啊。
吴玉章 （猛然想起）是啊！我来放我来放！
〔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炸裂的鞭炮像是要把廖承志数十年的牢狱生活的记忆也一并炸的纷纷碎碎、只留下那满地的碎片，风吹过便随风而去，不留痕迹。廖承志此时满腔言语堆积在心，不能言表，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进入会议室休息。左邻右舍听见热闹的鞭炮声都过来围观。
群众甲 （惊讶地）呀，那是欢迎谁啊，这么热闹？
群众乙 （激动地）这你没听说？是被蒋介石关了四年的廖承志先生啊，可算回来了……
群众丙 （感叹地）是嘛，是嘛。
〔周恩来从门外匆匆走进。走急了些，咳了几声。
邓颖超 （对廖承志说）看，你周大哥！
廖承志 （看见周恩来，又惊又喜，一把抱住）周主席！
周恩来 （十分感动地）小廖！可算回来了！
廖承志 （再也忍不住，趴在周恩来肩上哭了起来）周主席……
周恩来 （眼眶也湿了，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廖承志的泪水湿了周总理的肩膀，仿佛是要把这么多年经受的所有苦衷和磨难和这泪水一并流掉。中共代表团的成员们也都不忍心再看，不忍心再想廖承志数年的牢狱生活，都湿了眼眶扭过头去。
廖承志 （感动地）多亏了你们营救我回来啊。
周恩来 （轻轻地拍着廖承志）大家都知道小廖同志在狱中非常的坚强，还有一个好消息哦。
廖承志 （擦了擦眼泪）什么好消息啊？
周恩来 （微笑地）“七大”时，大家已经选你为中共候补委员啦！
廖承志 （感动地）啊，是吗？谢谢组织对我的信任！（语无伦次）真好……
——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