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级》——“集美青春故事”小说大赛二等奖作品

作者: 曾贵森   来源:宣传部   发布时间:2019-01-04    浏览次数:

 

 

大学四年级

曾贵森

 

本文系“集美青春故事”小说大赛二等奖获奖作品

 

 

1.

在大学的第四年,以往排得满满的课表变得空了,大家都有了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我自己却一下子变得茫然了。虽然我也可以去考研去找工作,但我总觉得自己会做不好。从另一个角度看,人都应该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当然,除了热爱更重要的一点是适合。如果你热爱一个职业,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适合,那才是最大的悲剧。

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了一种能力,就是可以看到别人的未来。我发现所有人都曾在历史中出现过。那些似曾相识的人,其实都是自己曾经遇见过的人。而我们所谓的未来,不过是去扮演前人扮演过的角色。所以我总能一眼看出身边的人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比如班上的学习委员,平时总戴一副严肃的黑框眼镜,走路的姿态神气活现,像极了我初中时代的英语老师,所以我总觉得她将来会成为一名老师。果然,她后来跨专业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的研究生。还有我以前的部长D,他是一个胖子,大脑袋粗脖子,发型永远是寸头。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高中校门口对面的那家面馆里的师傅的影子,所以我认为他会成为一名厨师。果不其然,几年之后他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餐馆。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总能从一个人的五官或是气质看到他的未来,时间也验证了我是对的。然而当我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面时,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合理的解释是,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可能会在明天、后天死去,抑或是庸碌无为直至终老。

我跟舍友A说起这件事。他惊恐地说,你该不是患上自卑症了吧?我说不知道。于是他上网找了一套题给我做测试,测试结果出来,我真是得了自卑症。我问他,这个有得治吗?A摇了摇头,不好治。一阵沉默过后,他又说,不如你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们宿舍除我之外其余三人都在准备考研,我知道他们这是怕被我传染,考研的染上自卑症,估计还没进考场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我要搬到哪里去住呢?A说,你这种情况,只能去白银公寓,别的地方不会要你。

白银公寓在学校后街。后街的街道两旁都是一些快餐店和小超市,往巷子里走,就是出租屋。那一带有很多出租屋。因为有出租屋,所以还会有成人用品店。白银公寓就在成人用品店的隔壁,那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三面贴着米白色的瓷砖。一楼是房东开的杂货铺,二楼以上都是出租房。

房东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脑袋圆圆的,头顶几乎都秃掉了,只在两侧还留着几缕倔强的灰发。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下巴上的那撮山羊须,那样子看上去十分诡异。我在某个午后去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坐在杂货铺的柜台里看电视剧。是一部抗日剧。我站在柜台前同他一起看完红军与小鬼子激烈搏斗的片段。然后我才打断他,你好,我要租房。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说要先登记一下信息。他问了我的姓名年龄职业,我都一一告诉他了。最后他问,你是个什么情况?我不解,反问什么什么情况。房东说,来我这住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情况,我这楼上有抑郁的、有孤僻的还有失眠的。他说到这我才明白,便告诉他,我是自卑。于是他拿笔写上,边写边感叹,你们这些大学生毛病真多。我苦笑道,大四了嘛,都这样。最后我交了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从他手里拿过钥匙便上楼去了。

我住在三楼303,这个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就占去了几乎所有空间。外面是阳台和浴室,但是阳光从来照不到这里,因为窗外是紧挨着的另一栋楼。大概是因为房里光线昏暗,白天我呆在里面总想睡觉。从白天睡到黑夜,黑夜又到白天。那一段时间,我的整个生活都是昏暗的。有时候我很想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去。但是身体总是没有动力,浑浑噩噩,懒懒散散的。我总是在想一个走出去的理由,但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于是我开始躺在床上冥想,想我的过去,我的将来,我的自卑症。我一直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患上自卑症的。这大概是一种慢性病,某种东西长年累月在我的脑子里聚集,潜移默化之下,我就变得自卑了。我不再敢和别人竞争,不敢尝试未知领域,不敢在人前展示自己,因为我知道自己总会输,会失败,会出洋相。假如我足够优秀的话,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然而我并不优秀。我讨厌现在这种头脑空空、一无所有的感觉。于是我开始怀念从前。

 

2.

我想到了小学二年级的那把枪。

二年级那年,我有一把枪,那是一把绿色半透明的水枪。那是在外地打工的表叔从遥远的城市给我带回来的。那把枪和校门口小卖部一块钱一把的那种不一样,要大一些。我凭着这把枪在和小伙伴们的“警察打坏蛋”游戏中所向披靡。因为大家用的都是小卖部一块钱的那种小枪,相比之下,我这把大枪火力要更猛。哦不,是水力。我常常将这把枪插在裤腰,把T恤下摆塞进裤子里让枪显露出来。当有小伙伴说想要看看我的枪的时候,我就会颇为得意地从腰间把枪拔出,握在手上展示给他们看。

在“警察打坏蛋”这个游戏里,大家都想当警察,那时候大家的思想都很单纯,觉得警察就是好的,坏蛋就是坏的,后来看了一些间谍片才知道,警察里也有坏警察,坏蛋里也有好坏蛋。我扮演的是警察队长,因为我有一把威力无比的大枪,这把枪就像是话语权,我把它紧紧握在手中。我说,正义是不能被战胜的,这是自然规律,我这么厉害,一定要当警察队长才可以。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小伙伴们在前面仰望着我,对我所说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警察常常胜利,这让我很是骄傲。直到有一回警察被坏蛋打败了,我伤心了一整天。那天我把大枪忘在了家里,于是只能借小伙伴的小枪。没有了我的大枪,整个队伍的力量大打折扣,最后终于输给了坏蛋们。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快便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因为在那天之后我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要随身携带着我的大枪。我的人生,已经不能缺少这把枪了。

然而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各种挑战。这句话适用于任何年龄段。没过多久我警察队长的身份就受到了挑战。坏蛋们总是输,输多了,他们就不干了。坏蛋们的头目,也就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对小伙伴们说,大家都用小枪,只有我一个人用大枪,这不公平。坏蛋们纷纷附和,说对啊对啊。我一下子就着急了,因为我不愿意失去警察队长的身份,也不愿意和大家一样用小枪。我反驳他说,我是警察队长,怎么能和你们一样都用小枪呢。体育委员说,你不能凭着一把大枪就当警察队长,我们要凭实力说话。我说我有实力。他说你自己说了可不算。我问,那要怎么才算?他脸上流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你和我摔跤,谁赢谁就当警察队长。他是体育委员,长得比我要壮一些。他是料定了我赢不过他才这样说的。所有的小伙伴们都在旁边围观,他们在等待着我的回应。我知道我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必须要和他摔一跤,而且,必须要赢。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们来到了学校教学楼后面的沙坑,开始我们的摔跤决斗。小伙伴们围在沙坑外面,我和体育委员走到沙坑中间。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心跳加速,有时候腿还会打颤。于是我紧咬着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他一脸得意,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咽了口唾沫,说准备好了。

决斗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互相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较起了劲。僵持了几分钟,我感觉到快没力气了,就要被他弄倒了,便顺势往后一拖.尽管没能把他摔倒,但也化解了危机,我们彼此分开了。我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我知道他也累了,喘气的声音比我的还大。两个回合之后,我们还是不分胜负。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输的,必须要想点办法。第三回合,我又和他较上了劲。我紧紧地咬着牙,心里想着我的那把大枪,我不能失去它,我不能输。我呲溜一下挣脱了他的双手,俯下身去抓住他的双脚,一拖,把他给摔倒了。看到他摔倒在地,我立即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不让他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翻身,而我死死地压着他不让他翻身。直到最后,他认输了。

我松开了他,然后躺在沙坑里,喘着粗气,感受着胸脯的起伏。顶上的蓝天很蓝,白云很白。我听到了周围的小伙伴们在为我欢呼。那是我童年时代最美好的时刻。我第一次为了捍卫点什么而去搏斗,筋疲力尽,视死如归。最后还赢了。一股自豪感在我胸中燃烧着,它抵过了我在小学时代拿到的所有奖状。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换来一个完满的结局。我捍卫了警察队长的尊严,却没能留住我那把大枪。摔跤事件被老师知道了,我的大枪被收缴了……

3.

门板摩擦地面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回忆。在青铜公寓,每天早上八点半我总会被隔壁304的开门声吵醒。304的门坏掉了,开关的时候总会发出长长的一声“吱”,刺耳得很。据房东所说,住在304的是一个孤僻症女孩,正在准备考研。而我丝毫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什么时候可以把那扇门修好。房东说,再过几天,再过几天就找人来修。几天之后,那扇门还是没有修好。我又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修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房东和所有房客一样,也有点毛病。他是个拖延症。

我不想再等着房东把那扇门修好了。我要在八点半被那扇门弄醒之前就起床,然后走出去。为了让自己有动力起床,我找了一份兼职。就在后街尽头的一家咖啡馆里。有了这份工作,我的作息开始变得规律了。我每天早上八点二十出门,之后穿越整条后街,八点四十五的时候到达那家咖啡馆,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咖啡馆里的工作很是清闲。除了给客人端咖啡以及清理他们离开后的桌子,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早上的客人很少,打扫完卫生我还有时间可以坐下来看看书。我很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虽然我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样的工作没什么出息。然而我也不愿一直过着这种生活,因为没有成就感。这会让我的自卑症只会越来越严重。

当我的生活走上了正常的轨迹,我终于有机会遇到了我的邻居。首先是住在对门306的那位青年。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他。他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西装裤。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只是面容憔悴,眼眶上挂着一抹淡淡的黑眼圈。显然,他就是房东所说的失眠症。如前所述,我拥有一眼看到别人未来的能力。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将来会成为一个在写字楼格子间里办公的上班族。他看到我的时候很礼貌地和我打招呼。我也回了句早上好。下楼梯的时候我问他,你是要去上班吗?他尴尬地笑了笑,去参加一个面试,我还没找到工作。我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微笑着告诉他,一定会找到工作的。他也自信地点了点头,像是要给自己鼓励一番。

还有咖啡馆里的有一位常客,是一位长头发的、喜欢穿格子衬衫的姑娘。她每天早上都会抱着一摞书来到这里,点一杯玛奇朵咖啡,然后在最角落的位子里坐上一整天。在她把咖啡喝完之后,我会给她端去一杯白开水。每天如此。但是我和她之间却几乎没有任何对话。她坐在角落看书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看她细细的眉毛,澄澈的眼眸,还有鼻子和嘴巴。我小心翼翼地看,试图去窥探她的未来,但是这一次,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对她感到好奇,我想靠近她,想要认识她。然而她身上散发的孤独气质让人不敢冒犯,安静得吓人。我只能隔着距离看她。

这种距离时远时近,就像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站在隔壁304的门前拿着钥匙准备开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她看见我时,脸上隐约透露出惊奇与不可置信,我知道此时我脸上的神情也和她一样,甚至比她的更为明显。一股沉默的空气从楼道尽头的窗户钻了进来。为了打破这段沉默,我开口说话了。

“嗨!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嗯。”她点了点头,准备开门进去。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赶在她走进房间之前提出。

“梅。”

“你没有名字?”

“梅花的梅。”

说完她就进门去了。我看着那扇门被关上,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吱”,而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还是每天到咖啡馆做兼职。对门的失眠症青年还在孜孜不倦的地寻求一份好工作,梅则是每天到咖啡馆去复习备考。我常常羡慕他们,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方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能付诸努力。而我去做兼职,实质上是为了逃避,我不敢往前走,不愿意像大多数人一样做出选择。我希望能在某一天能够想出来,自己渴望做什么,自己适合做什么。于是我等待着。

 

4.

我的床头上贴着一张黄色小卡片,是在楼道里捡的。在后街,路面上常常散落着这种小卡片。而我床头贴着的那张,却是在公寓楼道里见到的。晚上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它就躺在我的房间门口。我把它捡起来,借着楼道里白炽灯散发的昏黄的光,我看到了上面的图片。一个穿着玫红色比基尼的清纯少女,抱膝而坐,乌黑的秀发从一侧肩膀垂落,脸上挂着阳光甜美的笑容。旁边还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走进房间之后,我直接把它扔进了废纸篓里。过了几分钟,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翻起废纸篓把那张卡片找了回来。房间里的灯光比楼道外面要亮许多,这回我终于看清了,小卡片上的那个女生,有几分像梅。我从抽屉里取出透明胶带,撕下来两块,将小卡片贴在了床头的位置。

我和梅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若即若离。尽管住在同一栋公寓里,并且每天都见面,对话却不超过十个字。为了让这种情况有所改变,我决定每天早上在听到304的门“吱”的时候再出门。八点二十分过后我就躲在门后,等着那个刺耳的声响。当声音响起,我把门推开,此时梅也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嗨!好巧啊。”我跟她打招呼,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走啊。”她再次点头。

我们并排走着,一路上沉默不语。她是个孤僻症,我是自卑,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还需要聊些什么呢,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交流了。于是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无声的交流。这是我们之间仅有的默契。

我和梅说话最多的那一回,是她主动来找我的。那天晚上她敲响了我的房门。我开了门,看见穿着格子衬衫和短裤的梅站在外面。我问,有什么事吗?她朝房间里瞥了瞥,说,我能进去坐坐吗?我感到惊讶与不解,迟疑了一会,马上回答她,当然可以,请稍等一下。我把门关上,将她挡在外面,然后迅速地把我的桌面上和床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扔到柜子里。散乱的鞋子则被我踢到了床底下。一分钟后,我再次把门打开,微笑着对她说,请进。

由于房间太小,我让梅坐在床上。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床头的那张黄色小卡片还贴在上面。梅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惊慌,马上就转过去看那张小卡片。那一刻,我感到无地自容,脸上的温度慢慢烧了起来。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张小卡片,然后把它撕了下来。我支吾着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梅观察着手上的小卡片,问我,这上面的女生是不是和我长得有点像?我说是。时间静止了,我们彼此对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良久,梅又开口说,你想不想和我……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是我知道她要表达些什么。我注视着她的眼睛,眸子像湖面一样平静。我说想。

梅闭上了眼睛,我伸手去轻轻地解开了她格子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接着是第二颗。这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我接上了她的眼神。梅说,你要对我负责。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避开了她的目光。踌躇片刻,我把那两颗扣子重新扣上,摇了摇头对她说,不,不行。我没敢去看她的脸,余光瞥见她站了起来,走了。门被她重重地合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知道她肯定对我感到失望,我对自己也感到失望。我是个自卑症,我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是一个宇宙大黑洞,不仅没有一丝光芒,还会把很多东西吞没掉。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对她负责。

我又想起了小学二年级的那把大枪,因为它,让我有了足够的自信和勇气去战斗。然而这一切,早已不存在了。

 

5.

当我从老师那里拿回我的大枪的时候,校门口小卖部已经不再卖一块钱的那种小枪,而是卖我的那种大枪。于是大家都用上了大枪。我在武器上失去了优势,心里的优越感也消失了。大家不再让我当警察队长。而那时候我已经对这个游戏彻底失去兴趣,当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明白,这个世界是一直在变的,我不能永远依赖那把枪。我自己也要跟着改变。

那件事之后,梅不再到咖啡馆去了。过了几天,我也辞掉了这份工作。我又回到了最初整日昏睡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304的门已经修好了,我不会再被它吵醒,可以一觉睡到下午。

后来我在公寓里遇到了失眠症,他还是之前的装束,只是脸上已经没有黑眼圈了。他高兴地告诉我他找到工作了,以后他将会在这个地区最高的那栋楼里办公。这是我早已预见的。我笑了笑,对他表示祝贺。然后他告诉我,他下个月要搬出去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感到恍然若失,好像一同被困在谷底过了好久,他突然爬出去了,而自己还在谷底摸索着。

到了第二个月,失眠症离开前来和我道别。他终于换上了一套休闲的衣服,身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他脸上的气色极好,头发失去了油光,但是很整齐。他说他要走了。我鼓励他说,以后也一定要好好加油呀。虽然我是个自卑症,但总会不乏积极地去鼓励别人。大概是因为自卑,所以觉得别人一定会表现得比自己要好。我和他做最后的告别,然后看着他拖着行李箱,消失在楼梯口。

我独自一人站在楼道里。过了几分钟,我走到了304的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瘫倒在床上。

第二天,房东带着人上来给304修门。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扇门一直都没有修好,其实梅早就搬走了。她走得悄无声息,我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不知道她去了何处,有没有考上自己向往的学校。果然,我一点也看不到她的未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6.

我决定要离开这里了。虽然我还是没有想出来自己要去做什么自己适合什么,但是我知道了等待是没有结果的。这样的等待会让你失去很多。如果没有方向,那就去探索。如果没有未来,那就去创造。我不再耿耿于怀自己的自卑症。我知道,只需要多一点勇气和信心,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走出白银公寓,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小学二年级,那时候我凭着一把大枪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只是现在我不再需要那样一把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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