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种仪式一座城》——“承志文艺奖”2022原创文学大赛优秀奖获奖作品

作者: 文学院2019届中国语言文学专业校友 张丽娟   来源:党委宣传部   发布时间:2022-09-26    浏览次数:

《一种仪式一座城》(散文)


张丽娟


本文系“承志文艺奖”2022原创文学大赛优秀奖获奖作品


泉州,是一座仪式感十足的城市,因为有无数的仪式,所以留下了深厚的文化积淀,在漫长的历史中赋予人们前行的意义。这是我见过仪式感最强的一个城市,她并不是最繁华的,却是最精致的。

2019年,因为考上华侨大学,我踏上了这座城,一座让我无法停止探索的城

人的前半生如何走来?

刚来泉州时,我只在书上看过古人对成人礼的重视,如今风起云涌的汉服复兴活动,都在复刻着古时成人礼的形式,庄严而隆重。而在泉州,有他一方水土的气质。在泉州,经常会看到一排排红色充气拱门从人家门口列起很远的队伍,穿过巷子,直立到了马路口或者街道口,拱门上金灿灿地贴着几个大字:“某府某人十六岁宴”类似字眼,随风轻摆的拱门体,荡漾着浮夸、豪气,又带着独我的纯粹。这一盛大的仪式不分男女,泉州人到了十六岁都会有这么盛大的生日宴会,原是闽南习俗“做十六岁”。十六岁“男成丁,女及笄”,十六岁,这是人生中第一个重要节点,大多数现代人已不重视。然而,这是获得成人身份进入社会的宣誓,是鲜活的生命开启新的旅程,泉州人却不怠慢。人的一生,若被仪式感重重包围,他便不会散漫,会有期待,在仪式中获得认可,获得生而为人的庄重。

人的后半生又将如何回去?

在泉州,还有一种仪式,冲击我20多年来第一次的感官体验,便是葬礼。人向死而生,死去的人他不懂悲伤,所以死亡本来没有情绪。葬礼是活着的人为了告别逝去举办的仪式,因为失去,所以放声哭泣,也会因为释怀,所以开怀大笑,像参透自然的定律,庄子妻死鼓盆而歌,用狂欢告别逝者,这也是一种仪式。在泉州,送葬是件极其隆重的事,稍微有钱的更是铺张,送葬队伍开头是小车推着纸人纸轿,而后便是死者生前意气风发的照片被制成大牌子,由专人高高地举着,“昂首阔步”穿过街头的车水马龙,好似要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犹如美国大选的游行。再下便是死者的棺材,也是花团锦簇、众星拱月。最浮夸的是紧跟丧葬队伍后面,随行好几个歌舞团,传统的锣鼓队、西方的大乐器队、广场舞一般的集体舞队等,五花八门,堪比新春佳节的欢庆游行。这些队伍到了人多或者空旷的场地,就要摆开阵容,舞弄一番,围观者越多表演的越是起劲,甚至不同队伍之间有互相较劲的意味。哭声呢,早在那鞭炮声、歌舞声、乐器声重重掩埋中悄无声息,或许是行路太久已经哭累了,或许是融入到这热闹的仪式感中一时忘记了悲伤。我在泉州做家教带过的学生告诉我,从小家长就跟她们说葬礼队伍不能看,看了就会变老。那时候我觉得不过是大人拿来搪塞孩子的好奇心,然而,想想又不解,人生是轮回,逝去即新生,我想他们已经选择用快乐的姿态告别,又怎会害怕老去的寂灭?泉州人,让我懂,也让我不懂。

人的当下该如何活着?

我导师是土生土长的泉州人,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仪式给予泉州人骨子里的精致。导师上课都是满满的仪式感,她喜欢与我们品茶论文,每次都要带上全套茶具,不曾含糊的泡茶方式以及必须精致的茶配,让我毫不迟疑地相信,她是镶嵌在泉州红砖瓦厝里的一块。我虽不是泉州人,家也在南方,若不是求学的机缘,我可能这一生都不会踏足泉州,也不会感受到这近在咫尺的别有洞天。生活在泉州之后,我爱上了给生活多点仪式感,慢慢学会了花点心思去拥抱平凡的人生,比如插一束鲜花装点鸡毛蒜皮,比如掬一把春水浸润柴米油盐。

进入一座仪式的城,成为用心生活的人。

毕业之后,因为继续升学,我去了一座大都市,只是心灵的栖息地不曾迁移,就像我的手机一直沿用泉州的号码。现代社会节奏不断加快,人们在追求物欲横流的紧迫中,早就抛下了很多繁琐的仪式,可到头来,并没有为灵魂争取多少栖息的空间,反而总被疲惫的生活充斥得透不过气。泉州人却不遗余力地保留着各种仪式,来过泉州的外地人,也会因此,毫不费力的存档这些仪式。这座城市告诉我们,生活,需要仪式感,只有仪式会让我们去享受生活,感激生活,用心对待生活。

如果在忙碌中彷徨迷茫,如果不知道如何坚持下去,希望你能遇见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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