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华园如故,青春如故》——“承志文艺奖”2022原创文学大赛优秀奖获奖作品

作者: 电气技术系1994届电气技术专业校友 庄东华   来源:党委宣传部   发布时间:2022-09-26    浏览次数:

《华园如故,青春如故》(散文)


庄东华


本文系“承志文艺奖”2022原创文学大赛优秀奖获奖作品


2019年“十一”假期,为了纪念毕业二十五周年,同学们从全国各地回到华大校园。近几年陆陆续续回来过几次了,每次回到校园,青春瞬间附体,时光仿佛倒流,这一定是因为华园里熟悉的味道、一草一木、众多的建筑都与当年的记忆深深地刻在一起。校园不再是校园,是记录自己那段岁月的胶片,此时走在其中,便如彼时走在其中,胶片中的人们虽鬓微霜、脸沟壑,谈笑之声却爽朗如故。

学校大门变得雄伟而高大了,远远可见。想到1990年,初来学校报到,由于错过了学校在福州接站的班车,自己独自坐上大巴前往学校。天黑,加上旅途疲倦的我在车上睡得浑浑噩噩,突然被司机喊醒,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只是明白应该是到学校了。下车,拿行李,向四周张望,除了几座黑暗的平房就是浓密的树木没发现什么大学的痕迹,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学校大门口。灯光应该不甚明亮,不甚高的校门花岗岩柱上刻着四个金字:华侨大学。那一刻,我一路的颠簸疲劳即被抛到九霄云外,终于来到了梦寐已求的大学校园了。门口保安问明情况,打了一通电话。过不久,班主任来了(四年的时间里,没少给班主任添乱,在此再次表现歉意),他用自行车把我和行李送到了宿舍,七号楼,自此开始四年的华园生活。

那时从校门,沿着铺满花岗岩的石板路,可径直到陈嘉庚纪念堂。四年时间,在这里看电影、听报告、参加各种典礼,当时却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礼堂来看。现在看,纪念堂高大庄严肃穆,给这座当时掩映在古城郊区的校园增加了深厚人文情怀,那时如果没有陈嘉庚纪念堂,华大便少了国立大学的风范,也缺少了灵魂。

一众同学,有说有笑走过华园大道,沿着秋中湖边来到我们的宿舍,坐在宿舍楼下的阳光中,望向秋中湖、菲华楼,它们帮我们倾诉这个地方的一切旧事。原来我离开这个地方已经25年了,25年的日子实在太快了一点,想起这堆日子中所有的事事变迁,我叹息了很多次。这个地方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第一次背井离乡不怕万里也要来到的地方。30多年前,独自背着行囊,随着些去异乡谋生的人群坐在拥挤不堪的火车中,那时我对这里充满了向往。现在想起都要向那时自己致敬:从东北的边城坐火车到福州在车上大约要四十二个小时,再从福州坐大巴还得四、五个小时。从出发到达到需要三天时间,暑假时节,到达时蓬头垢面,伸手就可以在身上搓几个泥丸出来。寒假更是春运高峰,硬座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实在扛不住了,钻到硬座下面竟也能睡得一个囫囵觉。可见当时外出求学之艰难,想想当时的自己,竟也没有一点点怨言。

此时在七号楼下,看着一起睡了四年的同学们,身体发福了,头发变少了,如昨天般清晰的一幕一幕也开始有些模糊了:当年一起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在一起还没喝够;当年那些认真的争吵,现在都已想不起;一起通宵打80分、打第一代世嘉游戏;一起踢球、爬山、野炊,一起考试作弊……很多故事都从这里孕育。我们都知道现在无法找到当时的自己,但一群老小孩却能一起寻旧时的梦,本身就是故事。

老师、同学们不要误会,其实数学楼、菲华楼、物理楼(许东亮纪念楼)有我们更多的记忆。只是当时还有没985211(给大学打上标签之举,值得商榷),全国每年录取本科生不过六七十万,学校一共三千多学生。我沉浸在“象牙塔中的天之骄子”的迷梦中,对未来没有更多的想法(这点确实表现了自己的不成熟)。当时高校中盛行着60分万岁(很多科目,自己的成绩只有几千岁),我就把记忆留给学习的少,留给嬉戏的多了些。但现在想起来却有大大的遗憾:学生确实应该把学生的主业---学习抓好,致以于现在,年过半百却还在学习当时就应该学明白的,例如英语。

说起英语,那时候学校给我们创造了很好的学习英语的条件。当时我们的口语课的老师都是来自美国、英国的专业老师。他们以自愿者身份,通过非营利性机构来中国教书,认真负责。我记得两位英语老师,一位来自伦敦大学,英伦绅士,教学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一上他的课就得全神贯注,而且不能逃课;一位来自美国加州,她的课又有些活泼,但考试的时候确即变得眼里不揉沙子,为防止我们作弊她会站在讲台上,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们,瞬间变形成了敌我间、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两大阵营的矛盾,对我们形成强大的压力。第二学期发誓要好好学习她的课的时候,她却离开了。现在想起他们都该七十岁左右,祝愿两位老师都生活幸福,也祝愿两位老师在中国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之所以提到英语,是因为在后来的工作中发现如果熟练掌握了英语对话与阅读,不但能打开自己的视野,获取更多更全面更权威的知识,也可以为个人事业的发展助力很多。即使都谈不上,没事的时候阅读下英文闲散的文章,消磨时光也算多种娱乐方式。

同学们安排了在物理楼(现在许东亮纪念楼)与当年的老师座谈。曾景春主任、叶天水主任、林文枝主任已经退休了,现过着在颐养天年幸福的退休生活;班主任郑立新老师、及杨益民、王加贤郭亨群、张渭滨、陈荣美老师们依然战斗在教学、科研、管理的一线,继续为祖国培养着优秀的人才。我向他们坦诚认错:工作后,时间如白驹过隙忙忙碌碌,转眼到知天命的年龄,才真正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想想自己却荒废了那么好的学习时机。现在时间如真能倒流,我的大学应该这样度过:认真学习、认真玩、认真交朋友。

认真学习益于思考,思考益于思想,有思想才能装下自己的灵魂。自己当年所学的专业课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用上,而当年的我也确实没认真学习。总是认为以后都用不上,泛泛而学即可,熟不知一个“泛泛”,让在社会中的自己不知道多走了多少弯路。现在想明白了:当时对搞不懂的理论或公式没有深入研究,而为嬉戏的事情荒废宝贵了时间。对不解事情的深究、探问、讨论并让自己理解,是工作中,特别是工作初期最基本之品性。而这种品性,就是在学校,不断克服学习中困难时养成的。步入社会后,大块专心学习的时间,最贵的奢侈品:要打拼事业,结婚生子,照顾家人,酒池肉林的社交活动也伤害着学习能力,专心读书学习可遇不可求。

认真玩,玩给我的大学生活留下了丰富的记忆。但玩的太发散了。少年锦时,确实该玩,与学习相得益彰。电子游戏肯定不打了,利用假期,背包壮游祖国河山;多参加社团活动,多参加公益活动,多运动能保持到现在生活中的,都是运动类的了:爬山、羽毛球等,保持这些运动,是当时的爱好,时间久了慢慢地溶入生活,成为保持折腾自己,不蜕变油腻大叔的有力手段。

认真交朋友,给我的大学生活留下了感情的厚度。大学校园是个我们进入社会的试验田,在这个半封闭的环境中,我们开始自己的社交生活,也开始塑造自己。为求学,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聚在一起,这一辈子很多重要的朋友也是这时交往下来的。那时,远方的朋友用写信谈理想、谈人生;校园内的同学面对面谈理想、谈人生。没有利益羁绊,同学们不用曲意自己逢迎别人,四年下来,很多感情就进入骨子里了。直到现在我们愿意天南地北来到学校,同学们天南地北地出差,也必须和当地的同学面对面谈理想、谈人生……当代工具使朋友圈扩大了,但以真实的自己交真实的朋友,用真实结交自己一生的朋友,这个最简单方式却没有改变。

有相聚,就意味着有离别。告别校园时,回头再望:这里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棵花草树木,每一条路,每个食堂的每一道饭菜,还有那些挑着担用闽南语叫卖的小贩,都在我们心里占据着一个位置。那时在这个校园中的发生的一切,帮我做了很多幻想,如今又轮到它为我温习那个业已消逝的青春时期的梦境。此刻,我心中毫无渣滓,透明如光入清水,纯如河中卵石。对这个校园,一切都爱着,温暖着爱着。我们的感情早已融入这第二故乡一切的光影声色里了,仍旧很小很谦卑的我,向一切过去、将来轻生说:

斯堂如故,斯湖如故,

我们来寻流逝的青春。

操场上,挥洒的汗水,

寝室里,激昂的辩论,

秋中湖边,朗朗的晨读和喃喃的私语……

现在的你们,正激扬着青春,

清澈的笑语正响彻校园,

对!

青春,不会在华园流逝,

她从我们这,流到你们那,

华园里,青春如故。

我们回来了,仍同以前一样的回来了,

我们全是原来的样子,真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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